7.

以一個快遞員來說,花田真的可以算是非常敬業的了,不知是否跟小時候跌到大水溝裡的心靈創傷有關。

 

被長谷川小姐暗示性地趕走後,花田懷疑長谷川小姐也許早把剛講的那些說明表演過不只一遍,但自己似乎還是把第一次的粉絲單獨見面會給搞砸了;長谷川最後叫他去找『赤鰤』,說赤鰤是這裡住最久的一位。

 

『管他的,反正搞砸都搞砸了。」花田將包裹拋向空中,光線這時輕鬆穿進包裹的裂縫,在中空的紙箱內環繞,他從空中接過包裹,覺得內心有些空盪,心情和剛才沒法順道進入長谷川小姐的房間有的比。

 

這時包裹已變輕許多,花田知道自己現在手拿的只是一個空的小箱了;從他第一次由長谷川小姐的手中接回包裹時,花田就發現,裡面的物品就已經不在了,也許是被毒山拿走,也許是被會變魔術的長谷川小姐偷走,總之,花田一接觸到包裹的重量就知道不對了,這是花田多年的經驗累積出的敏銳。

 

在長谷川說要去公寓後方哈一根之前,兩人還在她房門前徘徊,花田其實衷心期待著房門打開的瞬間,若不是長谷川小姐說想抽菸,花田剛早已一窺大明星的閨房了,值得一提的是,隨後兩人走下生鏽的樓梯時,花田發現到了長谷川的房門斜前方的鐵柱上也有著相同練習用的彈痕,這些彈痕似乎比神矢先生門前的還更久之前。

 

「果然,抽菸還是有壞處的。」花田搖著頭感嘆著,想像著有著淡香、時尚,甚至有粉紅泡泡的長谷川的房間。

 

然而這懊悔卻在晃過了公寓背後回到正面時,被伺機已久的八木田給一拳揍飛到九霄雲去了。

 

那又直又準的拳快速的打得心不在焉的花田根本來不及招架。

 

第一滴鼻血躍出,花田蹣跚地往後踏了好幾步,完全不知道什麼情形,只能摀著鼻口,但一見到那一身黃色的連身體育服,花田就明瞭了,想起了毒山先生告誡的話,花田反射動作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裹,拔腿就跑。

 

豈知,日本古代包圍房舍的石子地鋪就是用來防竊的,對於想逃跑的人更是以耗費力氣為目的,雖然逃離了八木田,不踏實的腳步在白色碎石子路上還是不夠踏實,發出幾聲沙沙沙的聲響後,腳一拐,就在不遠處跌倒了,包裹滾到一邊,而八木田早已習慣,於是健步如飛的八木田追上花田,花田被壓在地上,八木田跨過他的身體,直接在他身上興奮地一拳又一拳的將右勾拳化成墜落在花田臉上的隕石。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好好發洩力量的沙包,八木田怎麼會錯過呢,敏感的人總是自卑,自卑的人總是易怒,易怒加上多餘的力量,不小心身邊的東西都會變成沙包。

 

「又來騷擾瀨美小姐是吧,」八木田理直氣裝的唸著,然後一拳落下,「就是有你們這種無腦的粉絲,」又一拳落下,地上的臉骨傳出悶響,「瀨美小姐才會整天,」再一拳落下,「都擺一副臭死人的,」最後一拳落下,都落在花田的,「臉。」八木田這時右手臂又往後舉高,指關節沾著紅紅的東西,眼睛睜得老大。

 

花田仰躺,突然能置身事外的看著八木田,知道他得了一種叫做「缺愛」的病,花田以前遇過這種收件者,害怕著所有東西都要失去,亟力想去抓回那些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事實上根本什麼都沒有,這是一種長久累積而來的疾病,事實上,他缺得不是愛,而是他自己。

 

感受在這個距離之下,對方口中傳來的煙味,與自己已經濕黏的臉,花田心想:『是男人的體味、汗臭味,這人害怕的是男人的汗臭味,至少在那篇不知名的網路小說裡,那個暴力狂的設定是這樣的。』。

 

忽然躺在地上的他這時睜大了眼,彷彿他領悟到了什麼。

 

『討厭男人的汗臭味、穿在身上的女性內衣、缺乏自我?原來八木田並不是一個變態,而是他打從心理渴望變成一個女生?』

 

「住手!八木田,你在幹麻?!」

 

「你覺得自己是女生是嗎?」花田的聲音被蓋了過去。

 

遠方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八木田似乎裝作沒聽見,因為他聽到了花田的聲音,於是差點要飛出的手臂被更大的阻力擋在空中。

 

「住手!八木田,你夠了沒!」那位男子手拿出一隻鹿的腳,從血跡斑斑的塑膠袋中拿出,舉高了臂膀,大聲喊著:「八木田,你還想要幹多久!」

 

「還是,你其實是女的?你喜歡長谷川小姐,卻又怕被他發現你的祕密?」

 

八木田感受到自己的拳頭在這一秒已變得軟弱無力,再也揮不下去。

 

八木田尷尬的笑了笑,不得已從花田身上站起了身,離開了可憐的花田,並警告著花田,警告話講到一半又不知所以作勢要追打回去,遠遠看像個神經病,於是那個還帶著血漿的鹿腳就飛了過去,不偏不移的打中了八木田的大腦袋。

 

八木田倒下。

 

看著天空,一人一片,花田看著晴空塔。

 

半個小時之後,花田在赤鰤的房內醒來。

 

花田在疼痛中恢復意識,聽到水在沸騰的聲音,一股動人的魚香滿溢了屋子。

 

瓦斯爐上的火開著,上面的鐵鍋不斷傳出啵啵啵的聲音,花田抬起了頭,循著鮮香氣飄來的方向,看到的是赤鰤煮菜的背影。

 

模糊中,花田摸著發腫的臉、驚訝眼窩附近的傷已經包紮好了。花田意圖追朔自己剛是如何失去意識的,應該是說,剛剛是倒了沒錯,但還沒昏吧,花田驚魂未定的抬頭看了看四周,房內的景象卻阻止了他的思考。

 

大大小小的血漬遍地,拖拉的血跡,從玄關延伸到客廳,暗紅、深咖啡的,紅色系列的充斥整個空間。

 

花田瞳孔快速收縮,眼珠帶著脖子左右轉動,眼前一片血淋淋;一包包透明塑膠袋裝著不明物體黏黏膩膩的像不要的垃圾堆積在牆角,浸染了墊在底下的報紙,袋內還有血水,動物無言的屍首,山雞還是鵪鶉的,還有鹿,橫躺在一旁,其血液都早已乾涸,禽鳥類的羽毛都還在但頭腳早已消失,鹿也是肢體不全,想必剛剛擊中八木田的鹿角的應該是牠的,還有其他看不出特徵的屍塊,伴隨著凝固的血漿,三、四隻壯碩的蒼蠅在圍繞。

 

劇烈的腥臭一下灌入花田的鼻孔,赭紅之下勉強看得出其他家具,花田感受著腳下的濕黏,想確定自己在哪,胃液已不斷翻攪。

 

花田以為自己還在做惡夢,耳邊傳來燉煮的聲音,卻不見有水沸騰,慌張地坐起身,手不小心碰著了一個短毛圓滾滾的東西,轉頭看是顆滾動的兔頭,兔頭滾了滾,停下時,咕溜的大眼剛好望著花田,嚇得花田哎地叫了一聲。

 

「啊,你醒來啦,」

 

赤鰤圍著粉色愛心圍裙、戴著粉白點厚手套,聽到了聲音,從廚房端進了一鍋鮮美的魚湯,剛才的鮮香從鍋內竄出,赤鰤臉上掛著新婚夫妻般的甜蜜,踢開擋在走道上的血紅紙團,移步到花田身旁。

 

將湯鍋安穩地放在茶几後,又倒回去,再端了一盤糖醋不知什麼肉來,同一小碟蛋黃酸醬,再拿了兩雙碗筷,碗已盛了好了飯,就這樣忙進忙出。

 

小小的一張茶几上頓時堆滿了滿滿的溫馨,有魚也有肉還有兩碗飯,看見香氣緩緩上升,對比附近的腐臭腥味,像在彼此抗衡。花田感官錯亂了,一下吸一下吐,終於止不住自然的排斥反應,捂著鼓起的口鼻,往地上嘔了一攤。

 

「抱歉哪,冰箱太小了,擺不下,堆的這裡到處都是,不太好看啊。」赤鰤慚愧的笑著,摩娑著身子將下半身擠進小茶几。

 

「這些是我打獵來的,不好意思,明天我就把這些該死的肉,通通拿去處理掉。」赤鰤指著地上的生肉。飯冒著蒸氣,瞧見花田不安的神情,赤鰤笑說:「對了,忘了介紹,我叫赤鰤。」

 

赤鰤一臉青澀,端起了白飯,示意花田一起吃。

 

花田頭不動,瞥了一下桌上的飯菜,又朝赤鰤說的冰箱位置看了過去。

 

那可憐的冰箱,縮在角落,脹滿的門上印有無數乾了的血手印,側旁露出的塑膠袋,一樣紅透透的,冰箱下有無數拖把拖過紅紅的拖痕。

 

花田默默將眼珠收回,閉上眼,調伏內心。

 

「嚐一點吧,都過中午了,不嚐一點嗎?」赤鰤逕自扒起了飯菜 。

 

花田看了看時間,不知覺已是下午,想不到時間過這麼快,差十分兩點。

 

「不了,不用麻煩了,還不餓。」對於不認識的人提供的食物,根據剛才的經驗,花田決定敬謝不敏。

 

即使這些飯菜非常誘人。

 

「我最不齒的就是毒山那種小人了,嚐一點吧,別擔心,」赤鰤嘴裡塞著飯說:「這都沒有毒!放心吧。」

 

房內安靜得可以聽得見蒼蠅在吵,這個時候窗外豔陽的熱力緩和了不少。

 

從第一眼開始,花田便覺得此人有說不出的面熟,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看過,想偷偷看個仔細,又不好意思盯著人家吃飯,赤鰤一抬頭,花田又將眼神移開。

 

「對了,請問是我昏過去了,然後你救了我?」花田問。

 

「對呀對呀,過去看你時,你已經沒意識了,然後我就把你扛到我家了,那個傷口,」赤鰤對著花田的傷口大約的比劃,慚愧說:「包得不是很好啊,請別介意。」

 

花田摸著自己的臉頰,目光正好停留在那隻死鹿無言的臉上,心想:『是用處理動物屍體的經驗來幫我包紮的嗎?』

 

「現在還痛嗎?」赤鰤看著花田臉上幾個紗布,頗不忍。

 

「呃,還有點。」

 

「唉,不好意思,八木田就是那種人,改不了了,拜託別介意哪,別看他這麼大個兒,其實他內心很容易寂寞的。」

 

『屁!』花田在內心偷偷咒罵了一聲。

 

「你剛說這些是打獵來的?」

 

看到花田的錯愕,赤鰤急著解釋:「你不知這後頭有座山嗎?山上可是有很多珍奇的食材啊,我跟神矢先生借槍,他順便教我打獵,八木田有時也會一起,他偶爾也教我搏擊,你知道嗎?他還會捕魚!我們還一起到旁邊的東京灣捕魚呢。」

 

茶几對面的眼睛亮了起來,花田想不到原來這邊其實是師資完善的荒野求生訓練場。

 

「捕魚?東京灣可以這樣隨便就下海去捕魚的嗎?」

 

「就在這呢。」赤鰤緊接著自顧興奮地打開了湯鍋蓋,鮮香氣沖出,塊塊白玉般的魚肉乘載著蔥花與蝦米在乳白色的湯汁裡浮淺,衝擊著花田的視覺與意志力。

 

花田隔著白煙往鍋中瞧,忍不住問:「這是...?」

 

「鯊魚肉湯。」

 

花田睜大了眼。

 

「鯊魚?你是說會吃人的那種?」

 

赤鰤得意的舀了一碗:「現在換我們來吃他啦。」

 

忽然,『叮』的一聲,似乎是烤箱的聲音。

 

「啊,蜜汁叉燒雜燴烤好了!」

 

「蜜汁叉燒雜燴?」花田看著赤鰤又興沖沖的起身離開,直覺這傢伙跟剛剛那個暴力狂變態有得比。

 

『鯊魚肉是合法的嗎?』花田心想,發現浴室門口前也有血跡拖行的痕跡,那是巨型生物才有的拖痕,花田揣著浴室正躺著一隻鯊魚的畫面。

 

花田想起了前幾年有人在奈良因為獵殺『神鹿』被捕的新聞,但日本許多鄉下地方尤其北海道都還有獵鹿的傳統,但獵鯊魚,花田不知道這可不可以,是指可不可以算是日本的國恥,猶記得那些被揭露在國際媒體上殘忍的獵捕鯊魚與屠殺海豚、黑鮪魚的照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甚至去年三月十一號的大地震導致氣仙沼市的海嘯,都讓花田不由自主地相信,是否就是這些海洋動物靈的反撲。

 

赤鰤回到位子上,自我感覺很不錯地再送上一盤叉燒,那是花田無法抗拒的色澤與香料比例調出的香氣。

 

「這就是蜜汁...」花田吞了口水。

 

「蜜汁叉燒雜燴!裡面有青蛙肉、鹿肉、兔肉和蝙蝠。」赤鰤得意的說著,完全感受不到哪裡不尋常。

 

瞬間花田的血液又從胃回到了腦,花田猶豫了。

 

「那這盤?又是什麼呢?」花田指著另一盤之前端上的糖醋不知什麼肉,只識得裡頭有洋蔥。

 

「糖醋鵪鶉肉,混了一些鱷魚肉。」

 

「鱷魚肉?」花田印象中日本並非鱷魚的棲息地,「不會也是在東京灣抓到的吧?!」

 

「神奇吧,東京灣能抓到鱷魚我也超驚訝,據說這種鱷魚叫灣鱷,可能是從日本海游過來的。」

 

『那還真衰,好不容易游過來就被你抓來當食物了。』

 

花田模擬鱷魚入口的味道,想著鱷魚平常是吃沼澤裡的啥長大的,就覺得噁心。

 

「看來赤鰤先生很鍾情中華料理啊?」

 

「興趣而已啦,都看網路學的,現在網路上有很多資源哪,你真的不試試看嗎?這好吃的,」說到一半,赤鰤又狼吞虎嚥地吃下自己的作品。

 

漸漸地,菜餚的香氣已經蓋過了周圍黏糊糊的屠宰腥味,於是,新鮮、血腥、食慾、腐敗、屍臭,開始在花田的價值觀中刻下了刻度,這種毫無用處的區別逐漸變得清晰。

 

花田看著赤鰤稀疏的眉毛底下,一雙鋒利的眼睛,配上凹陷的雙頰,心滿意足地咀嚼模樣,候著那張臉跟記憶中的合而為一,終於靈光一閃,拍著桌子大叫:「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

 

「你不就是九個月前在淺草站執行無差別瘋狂殺人舉動的那個變態殺人犯嗎?」

 

九個月前,震驚當時的全國社會,東京都營地下鐵淺草站,從車廂內開始到月台的無差別行兇,毫無血色的面孔,令人髮指的行徑,身上臉上沾有著受害者的血滴,兇嫌甩著刀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行凶的殘忍畫面不斷在各家新聞媒體上持續放送,車廂內乘客的反擊他當作像在跳舞,那些當時想忘也忘不掉的畫面、場景、無所謂又當有趣的臉,不是正和此刻的房間一模一樣嗎?

 

當初這起事件發生突然,兇手雖是隨機傷人,但花田更擔心、同時更想抨擊的是那陣子新聞畫面的轟炸,當時新聞台持續放送怵目的行兇畫面,無非是某種不用負責的潛意識傳播,報紙雜誌的特寫也等於在無感地灌輸潛在的暴力行為,已經好幾次影響到了他本身不太樂觀的思緒,果不其然,後來連帶地又發生了數起隨機傷人甚至闖入校園襲擊無辜孩童的社會事件。

 

只不過喚醒花田記憶的名字並不是『赤鰤』,當時報導上的那名殺人罪犯,名叫『宗隆純一郎』。

 

「宗隆純一郎,你是宗隆純一郎吧!」花田起身站在茶几旁指著對面的那個人。

 

「啊!被認出來了。」

 

赤鰤天真地抓著頭,無邪的笑容,像極了撒謊的小孩被揭穿了般,當時沾上血滴的面孔這時臉上沾的卻是精白的米粒,一瞬間,花田更擔心起了這桌飯菜了。

 

「你,你逃到這裡了!?還換了個新名字?」花田指著對方的手顫抖著。

 

「啊呀,赤鰤是我的新名字,原來的我已經不再用了,你懂的,我可不想被警察發現。」

 

「混蛋!」說著說著,花田左手不禁往赤鰤領口上攫去。

 

想不到赤鰤竟然眼皮都不眨地,頭一撇,『啪』的一聲,就把花田送來的左手反制在手裡,還帶著筷子,不卑不亢。

 

「誒誒,別這樣,你這樣我會被發現的。」

 

「你怎麼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然後你還敢逃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當初做了什麼,難道都不會感到羞恥慚愧嗎?」花田自以為正義的大聲教訓赤鰤,只差口水沒噴到他的飯裡。

 

「我知道錯了,我已經不殺人了,你沒看到我只打獵了嗎,這棟公寓你也知道,多的是比我更誇張的人,少在那邊自以為正義的教訓人。」

 

這話讓花田只想再抓住赤鰤的衣領,但赤鰤手一轉,早已把花田的手連人『框啷』推拉在地了,花田知道他獲得了八木田的真傳了。

 

赤鰤繼續言詞鑿鑿的,「況且,淺草寺地鐵站那天我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現在不殺人了,改行打獵做廚師獲取天然食材,這些食材的生命你又要怎麼解釋?這世上殘殺動物的人那麼不只我一個,每一個殺的又比我做的還多,那麼,你是要跟我說人命比較值錢嗎?還是你要順便也幫這些動物報仇?那我說你的價值觀也有問題。」

 

一時間花田又被這老掉牙的議論堵住了口。兩人所處之地,宛如小型屠宰場,讓人心煩,花田也受夠了他眼裡看到的景象。

 

這根本是畜生殺畜生?

 

對於什麼都可以淪為食物卻又支持愛護動物的人類來說,赤鰤的言行讓花田覺得可怕,就好比某些視吃狗肉為歷史傳統到這世紀才被眾多愛狗人士給批評的民族一樣,講白了一個觀念的差別足以影響到一種生命的存在,人類社會中似乎到處充滿這樣的矛盾,就連殘忍也只有用來形容人類,其他的動物不過是在這個世界扮演好自己的腳色罷了,而人類的腳色在哪呢?是否那這樣隨意自訂底線呢?許多的問題又重複的在花田心底冒出。

 

想必這個議題似乎會繼續糾纏至下個世紀,可是人類存在的數量這世紀末之前便已經足以撼動這顆星球了。

 

「人類社會裡的各種潛規則,只適用於人類社會,不適合其他世界,等到哪天真的超過了,天地自然會給人類處罰的。」

 

一個曾經的殺人犯現在竟然在對花田說教,還邊吃邊說,花田實在聽不下去,花田企圖想從其他科學的角度中找出能夠反駁赤鰤的理論。

 

「其實我能活到現在也是上帝給的恩惠,別忙了,先坐下來嚐嚐我的作品吧,難得這次煮得很成功呢,不好吃再給揍幾拳,可以了吧。」

 

赤鰤安撫著花田坐下,臉色比當時電視上的照片多了幾分柔和,這真的讓人好難習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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