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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在<天才夢>裡寫到這句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文章中這句話是她用來自己,而我認為,她同時也形容有才華的人。

我們公司前陣子進來了一位打工小妹,專門負責美術及設計方面的業務.她穿的衣服很有品味,所謂品味跟好看是有距離的,好看大多是會讓人覺得你這件好像還不錯,就是漂亮,而品味,則是包含了個人的風格在裡頭,甚至可發現別出心裁的細節。比如:根據她的性格,她都會穿偏暗色系的衣服,但遠看同樣是墨綠色或深灰,近看你就會發現衣服的剪裁很有特色,拉鍊安排的位置,尤其是布料肯定是價值不斐。我想,對一個從事平面設計的人來說,反映到衣服上面的美感才能象徵自己的專業,所以這很正常。

但是,個人認為她卻是一個怪咖。當然,我本人也是個怪咖。

搞藝術的幾乎都是怪咖。

她個性天生散發出一種孤僻的性格,不喜歡吃黑木耳,不愛喝水因為不喜歡上公司的廁所,晚上幾乎不吃飯除非有飯局,對有海鮮腥味的零食感到排斥,寫字都會寫得密密麻麻等等,坦白講,她不好相處,不知道這些算不算古怪了,不知有沒有符合當藝術家的條件了,難怪總有人說,有才華的人,個性都古怪,因為他們自持自己的才華,所以個人主義濃厚,活在自己的小宇宙(押韻),常常對外面世界變動無感,搞得很自閉,然後自己的世界布置得很精采。

這又讓我想起了我崇拜的一位建築師安藤忠雄,他設計的建築都有強烈的個人風格,極簡的設計美感,我猜想他私底下八成也是這樣性格的人。聽說當有客戶特地找他設計房子時,他總會預先警告對方說:我設計出的房子,都很不方便喔。

這就好像上帝問你說,我能賜你一對可以飛翔的翅膀,但前提是,你這輩子都無法在地上走路的道理一樣,通常某人為「美」擁有了可觀的技術價值,相對於「不太美」的地方一定也會在此人的某個角落呈現,上帝是公平的,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公平的。

所以,就像安藤忠雄之於他設計的房子,張愛玲之於她文章裡的旗袍,你們總有華麗又精彩又充滿新鮮感的才華,但要貼身相處起來的話,卻很難相處,怪不得張愛玲會這樣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往好處想,至少有才華的人還有旗袍,乖僻又毫無才華的人就完全是隻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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