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７
黑桃六仍在現場品味著屍體，屍體頭部底下的液體已逐漸停止擴散，顏色也逐漸轉暗紅色，濃郁的血腥味不斷穿入對面楊總鼻腔裡，到現在，楊總還是睜大著雙眼直視著前面距離自己不到十公分，外國少東俯貼在地板上，雙眼無神，破洞的腦袋瓜子。
「唉，這樣畢竟也只是拖延時間，希望不要遇到太聰明的法醫，管它的，剩下的就交給警察去煩惱啦。」黑桃六將手抽離屍體褲襠，聞著手上殘留的香味，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針筒，說：「可惜你就是註定短命，不然這支的藥效可是很猛的，加上你又那麼可愛，我只能說，真是可惜啊。」
黑桃六優雅的把針筒放回西裝內側，同時把槍熟練的塞到屍體的手上時，終於注意到楊總怨念般的眼神，緊盯著黑桃六。
黑桃六頓了一下：「你怎麼還沒死啊？」
「我…我要報…警，」楊總硬是不放棄，邊找尋自己的手機。
突然，楊總發現自己的血液已停止擴散，說是窒息但卻呼吸卻仍然正常，甚至傷口沒那麼痛，四肢竟開始有力量回來了。楊總驚訝的想站起身。
「怎麼了，奇蹟發生了嗎？」黑桃六輕蔑的笑了笑。
「怎麼回事，我不是中彈了，」楊總推了推地板，撐起身，看著自己滿是寫的襯衫說：「怎麼，突然…」
「怎麼，突然死不了啦？」黑桃六手擺在嘴邊得意的笑了起來。
「喝喝，這招可是黑桃Ｋ教我的，」黑桃六說：「人的身體裡面雖裝有許多器官，但每個器官之間都會有一些縫隙，特別是在心肺之間，縫隙也不少，我特地用類似人體可溶解的膠囊材質包覆子彈，打進你心臟與肺之間的縫隙裡，當然尺寸也做了調整，最重要的還是要靠極神準的射擊功力，看似你胸口中彈，事實上子彈是卡在心臟跟肺臟之間，放心，死不了的。」
楊總想要站起身，但還是有點勉強，他摸著自己的滿是血的胸口，似乎要找到黑桃六所說的那顆子彈。
「那顆子彈到時再教警察想辦法幫你拿出來吧，這時我想新聞標題又可以改成：『千萬分之ㄧ的機率！？某大集團總經理遭外商公司少東持槍攻擊，子彈竟卡在胸孔，幸運逃過一劫！！』」黑桃六的手又在空中比畫。
「你意思是說…你，故意不殺我？」楊總對目前的情況還是摸不著頭緒。
「唉，誰叫我喜歡他呢。」
「啊？」
楊總終於可以起身站起，這時他猶豫是否還要打電話報警。
「總之，是別人救了你一命，要感謝的話感謝那個人吧，其實今天是一口氣接了三件案子啊。」
黑桃六整理整理衣裝說：「要報警的話現在就可以報了，反正警察是絕對抓不到我的，難道你要說是你自己殺了你自己嗎？」黑桃六玩著自己與楊總一模一樣的臉。
「好好活著吧，這是那個人要我交代給你的話，警察來的話就照我剛剛下的標題跟他們講一遍，不過若是你想要講實際發生的狀況也可以，只是下次會不會有別人來找你我就不知道了。」
「對了，還好你沒有鋪地毯。」黑桃六看了看地上乾掉的腦漿說：「那個我洗過很多次，很難洗。」
黑桃六又輕蔑的笑了笑，回以楊總充滿疑惑的眼神，開了辦公室的門，空氣中留下「掰掰」兩字，黑桃六便消失再們的另外一側，門扉還未完全關上，楊總還想多留對方幾步，誰知楊總蹣跚地跑出門外時，走廊上卻已空無一人。
「等你好久了。」轉角的另一邊發出聲音。
黑桃六瀟灑的離開了楊總辦公室的那條走廊，幽魂般的漫步在樓層之間，地毯上看不要腳的蹤影，只見黑桃六走向發出聲音的那一端，跟著俐落的將自己臉上的面具用力一扯，楊總的臉頓時扭曲化為一堆皺摺的矽膠，連同灰白的假髮，像玩具一樣掛在黑桃六的手上搖動。
面具後面有著狐貍般的眼睛，但卻面無表情，直到看見了轉角後方的人，黑桃六才露出了新月般的笑容，嘴角幾乎延伸至耳際。
「你欠我一個人情哪，看你要怎麼還，」黑桃六說。
「你想要怎樣還就怎樣還啊！」戴維從牆的側邊轉身出現，手裡拿了一疊鈔票遞給了黑桃六。
「每次都這樣說，」黑桃六嘟起雙唇：「那我要你用身體來還。」黑桃六順手接過鈔票，像變術一般，反手一遮就把整疊鈔票變不見，消失再自己西裝領口前。
「呵，等你打的過我再說。」
「哼！每次都這樣說。」黑桃六哼的一聲，又再度回到面無表情的臉。
黑桃六皮膚算白，五官任誰看了都只想用「簡單」兩字來形容，如果沒有靠身體的特徵辨識，光看這不帶情緒的面容，還真分不出此人是男是女。
「唉，那群人遲早會找上門的，」黑桃六看著窗外的黑影又嘆了氣。
「你是說沒殺了楊總嗎？」
「不然呢？」黑桃六挖著鼻孔說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總是充滿神秘感，告訴我，你到底在計畫什麼，我好想知道。」
戴維欲言又止，看著掛著黑色夜幕的窗外沒有半點星星，想像著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景，不禁的笑了起來，說了一聲：「說著說著，好像就有人來囉！」
突然用力一把拉開身旁的黑桃六，一陣狂風呼嘯，黑桃六原本位置旁的窗戶霎時裂成兩半，清脆的刀削聲，金屬材質跟著玻璃頓時斷得一乾二淨，像用線切豆腐一樣。
一條清楚的線幾乎劃破整片鋁窗玻璃卻不超過至牆壁，裂開的縫隙馬上隱隱灌入風聲，完美無缺的切痕看得黑桃六心驚膽跳，咒罵著：「馬的！黑桃三的打招呼方式都要這麼恐怖嗎？」
「快走吧！不然我們都要變成肉片了，」
戴維跟黑桃六快步離開窗戶，用幽魂般的步伐走向大樓的內部不靠窗且沒有燈光的位置，直至沒入黑暗，讓他們最習慣的黑暗成為他們的保護色。
窗外利刃般的風聲則是越來越靠近，風裡仍像有人在哭泣…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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